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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智】属于他们的阿罗拉辉月（02）

Summary：

回忆的碎片有时在傍晚闪过，有时是在保养精灵球的途中，更多的是在战斗之后、背包中的安抚之铃叮叮作响之时。到后来，小智已经不太记得每次相遇时他和真嗣争吵的理由，但仍然会习惯性的想起紫发的劲敌。

真嗣现在……在什么地方旅行呢？

——

注意：

1.我流嗣智，时间线在新无印结束后。

2.有阿罗拉地区相关二设，诸岛巡礼内容参考游戏，其他方面参考动画，设定杂糅，各方面细节可能有误差，望见谅。

-

“……真嗣，你知道吧，我好歹是阿罗拉的冠军...”

被邀请的人眨眨眼，有些迷茫的开口。

“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在阿罗拉也不太能叫旅行吧…”

——不妙啊，完全就是下意识的邀请。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咋舌声。本来就习惯性皱眉的训练家现在眉间的川字陷得更深了，除了对脱口而出的邀请感到懊悔外，还有些失望藏在其中；被拒绝确实不太好受，尤其还是被小智拒绝。

真嗣没露出什么异样，情绪收敛得很快，嘴角仍然是平时的弧度，保持着那副冷淡的表情。

……反正，本来也只是一时冲动的邀请，被拒绝了也很正常。说到底是气氛作祟罢了，他的计划里没有关于同伴的安排，以前的旅行中也没有和某人长时间旅行过。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手心却因为攥的太紧而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但被邀请的对象接下来又吐出了出人意料的话。

“不过，我本来也是你的观察员啦——这也是作为冠军职责的一部分，没想到真嗣你居然先一步邀请我。”

冠军先生挠了挠头，“说实话，我还挺高兴的！”

他这么说着，附赠了一个亮晶晶的笑容。

真嗣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大晚上看这种亮度的东西对心脏不好。接着，维持着这个姿势，他开口问道：“什么观察员？”

“奇怪？博士没有和你说明吗？”

对方被扯开话题的速度异常的快，让真嗣不知道该感到可惜还是庆幸。他既希望对方能察觉他的情绪，又不安于对方得知他异样的原因；这种细密麻痒的心情时不时就会缠上他，但他却只能被迫接受。

小智把手抵在脑袋两遍，开始一边碎碎念一边努力回想。负责的库库伊博士花费了整整两天跟冠军解释阿罗拉设置这个临时职位的必要性，能让这方面记性不算好的小智仍然记得些只言片语，博士也算没白花时间念叨。可怜的冠军大人断断续续的背着那些官方文件，念的真嗣血压飙升。

“观察员…观察员就是为了在开放期间，防止阿罗拉的环境、不对，是生态平衡被破坏，也为了保护外地的联盟训练家人身安全的临时职业……然后、然后是为了稳固联盟——话说回来，生态平衡是指什么来着…博士好像解释过……”

实际上听到这些只言片语，真嗣就已经回想起这个职位的相关事项了。

目前阿罗拉地区的研究报告中，基本都指出Z招式的力量来自于Z纯晶，这种结晶体此前在别的地区从未出现过，属于阿罗拉的特有产物，博士们猜测是得益于此地区得天独厚的自然能量，才孕育出了如此特别的矿物。

除此之外，阿罗拉地区报告中还描述道，只要是有野外旅行经验的训练家都有这种经验：越靠近市区，宝可梦的危险程度就越低。这其中的原因非常复杂，湿度、温度、空气指标等等都是原因之一，如果展开讲能延伸出不下百篇关于宝可梦生存差异的生态学论文。但简单来说，无非是三个主要原因：生态合适，物竞天择，外物干扰小。

而阿罗拉地区的情况——直到前年为止，甚至官方的地区联盟都还没有设立，大部分人潜意识里会直接把阿罗拉划分到合众地区的管辖范围，或者只是作为单纯的度假小镇来看；这种缺少管制让阿罗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完全就是野蛮生长的状态。幸运的是，这种“野蛮”也是原生态的外在表现，不是什么糟糕的方向；阿罗拉本身的自然资源就非常丰富，原生态发展加上特殊的岛屿环境，完美符合了生态合适、干扰小这些重点要素，也造就了现在如此富有生命力的地区。

然而，往往也是这种地区，在生机勃勃的同时又有不易保存的特点。

——毕竟原生态本来就带着自然形成的意味，想要在保留原来生命力和丰富生态的情况又加以管制，对现在的阿罗拉联盟来说并不是简单的事。

而且，在目前外来训练家越来越多、阿罗拉联盟又才初步建立的情况下，管控也几乎是必然的。

因此，选择的时候到了。

是保护生态？还是先发展联盟？

平衡真的非常困难。

如果阿罗拉一不小心过度开发或者被管制，现在丰富的生态环境势必被破坏，也违背了本地崇尚自然的信仰。虽然马上修复倒也不至于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但刚成立的联盟若被这种事绊住脚步，可算不上什么好情况。

综上所述，阿罗拉的情况较为复杂，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博弈，联盟代表人、以太基金会负责人、岛屿之王们在讨论初期完全做不到意见统一，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库库依博士跟以太基金会的研究员们足够靠谱，就算在训练家的入境量是往常两倍这种情况下，新生的阿罗拉联盟在一番折腾后顺利拿出了还算完美的解决方案。

——首先，方案的重点之一，就是像真嗣这样外来的宝可梦训练家。

本身阿罗拉之前多是作为旅游观光地区而开放，所以生态方面才支撑的住。但随着现在冠军效应的扩散以及Z技能知名度的上升，一拥而上的外来训练家就成了大问题。新条例将联盟官方人员事先安排好，再进行一对多管制，美其名曰“观察”——无论是出于对生态还是对联盟开放登记后的声誉来想，在联盟过渡初期，设置这种可以起到引导、监督作用的职位，都是再周到不过的想法了。

真嗣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当然不可能全靠推测。实际上，在入境登录信息之前，他就有仔细看过“同意协议”里的相关内容。虽然大部分人单纯把那玩意当背景板，点都懒得点开，更别说仔细看到最后了；但显然真嗣不属于这个行列。

虽然不清楚阿罗拉联盟的成员构成，但他认为冠军大人靠自己大概率是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的，对战就是小智脑回路最复杂的时候，其余大部分时间小智还是属于单细胞物种。不过，即使自己不太懂，但不妨碍小智在博士郑重其事的说明后努力的背下书面说辞，好在必要的时候代表阿罗拉联盟作出官方解释——这也是冠军职责的一环。

因为是冠军、所以必须好好的负起责来。就算是不擅长的拗口语句，也要好好的记住。

对他来说，记这些东西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一直背到这个阶段，文字量已经很惊人了，然而小智到现在也是一副勉强回忆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不少内容。

男孩总是舒展的眉毛蹙在一起，左手压着帽檐，嘴里还在边卡壳边念叨。对方这幅努力的神情和昨天他看见的被居民信任求助的样子重合在一起，渐渐将他们分别之后真嗣所不熟悉的冠军形象拼图拼凑完整。

说是不习惯…那也不全对，真嗣毕竟也有一直在关注比赛，锦标赛时期还做出了调查对手的惯用宝可梦帮对方进行特训的事，但他确实对小智这一面感到新奇。

毕竟，资料上记载的尽是对方宝可梦的评级属性，对战风格，胜率分析这些理性的数据；只有在正规赛事的视频记录里，他才能确认小智又换了哪种颜色的背包，帽子上的图标换成了什么样式，比起之前和他对战时，下指挥的气势又多了些什么变化。而现在和劲敌久违的面对面后，他才发现即使视频的确比数据资料更直观，但果然还是有很多东西观察不出来，有些东西必须要像现在一样真正见面才注意得到。

之前的那次见面时间太短了，而且是在真新镇，倒也看不见他这幅好好负起冠军责任的样子。

心里已经从八百米开外又绕回来，眼前的观察员本人却还在试图完整背下那些对他来说太复杂的书面语。现在好像终于绕过了「生态环境」这个词，开始继续往下背了。

“行了。”真嗣叹气，感受到久违的无奈。虽然看小智这样的一面挺新鲜，但再讲下去也没有必要。他自认也不是那种需要用官方解释郑重对待的人。

…其实，他那句反问本来也不是问观察员的含义，而是疑问其他的。在申请来阿罗拉地区之前，填选「是否需要观察员」时，他勾选的是“否”才对；这个选项旁边标注了此选项只有拿到过任意地区全徽章的训练家才可以勾选，因为其他地区并没有类似的条例，所以真嗣记得非常清楚。

不过从结果上来说他没什么意见就是了。

没有再纠结这种细枝末节，真嗣站起身来，朝对方伸手：“总之，是这段时间‘请多指教’的意思，对吧？”

“…是啦。”

实在想不起来博士强迫自己背下的后半段文字，小智只能不好意思的蒙混过关。明明他一开始是想给真嗣解释的更清楚一些来着。

小智伸手搭上真嗣比自己体温稍低的掌心，但没有立刻顺势站起。深紫色与流转着月光的琥珀色眼睛对视，小智维持着双手交叠的姿势，轻轻对他说道：“请多指教哦，真嗣。”

-

“好香……”

“皮卡皮卡……”

训练家和搭档宝可梦同时耸动鼻尖的样子实在太过相似，让旁边看着的劲敌都感到有些好笑。小智已经无暇注意真嗣微妙的表情，全身心投入都到沸腾的铁锅中，肚子适时发出了声响。

“真嗣居然会做饭……而且看起来好好吃，这就是所谓人不可貌相啊~”

小智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说着感想，本来战斗后就很容易感到饥饿，而且为了管制暴走的拉达群，他连晚饭也没吃。更别提在这之后还和劲敌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宝可梦对战，早就饥肠辘辘了。

“皮卡~”

同样饿着肚子的皮卡丘嘴上发出附和的叫声，眼睛却和训练家一样紧紧盯着食物。

“…哈。”

紫发少年挑眉，心里感叹对方一如既往的没常识，吃别人的料理好歹表现的更感激一点啊。而且搭档的默契倒也不用体现在这方面吧，不仅动作同步，连想法都要一致吗，这两个家伙？

……而且，话说回来。

真嗣将小智扫视了一遍，从头上款式万年不变的帽子看到脚下休闲舒适的运动鞋，最后盯着对方被露指手套半包裹的指尖三秒后，才终于确定这个人的确就是阿罗拉冠军、宝可梦锦标赛冠军本人没错。

小智被他这样认真的视线弄得不太自在，眼里的疑问几乎快凝聚成了实体问号。

面面相觑三秒后，真嗣终于开口。

“我说你，至今为止，已经旅行几个地区了？”

“你突然这样问，我也不太能马上想起来啦…”小智刚刚才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食物就被打断，差点呛到。他努力敲了几下胸口把堵塞物咽下去，掰着手指算起来。

“…好像，七个？还是八个？啊，话说橘子群岛应该算进去吗……”

听到这个数字，真嗣内心啧了一声。

和之前调查到的地区数量对不上啊，果然资料不够全，大概和时间久远也有关系。

算了，这个以后再提。

现在他疑问的重点是，旅行了七八个地区，拥有的徽章远远超过平均数，理论上应该身经百战、阅历丰富的冠军，为什么……

“所、以、说。” 

直接了打断对方的回想，看着无辜眨眼的冠军大人，真嗣面无表情的发问。

“都已经旅行过这么多地方了，你是露宿派吧？还不会做饭吗？”

“……！”

“明明对野外旅行来说是必须技能吧。”

真嗣这家伙…！还以为比以前好相处多了，结果内在根本没变嘛！

小智被直击心灵的发问给问住，只能在内心小声腹诽，连眼神也飘忽起来，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发问的真嗣。这幅想回避问题的样子表现得过于明显，在对方面无表情的凝视下，他心虚的开口。

“也没什么吧…我就是不擅长嘛，之前每次做饭、味道都好奇怪，有一次试着做了，结果完全不能吃，浪费好多原料，还被小刚教训了一顿……”

跟着对方的话回忆了一下对战录像中偶尔出现在观众席上的身影，真嗣突然意识到，无论在哪个地区，这家伙好像都幸运的碰到了擅长料理的同伴。而且话说回来，他自己不也是吗——

这次的、擅长料理的旅行同伴。

多少感觉有些微妙。

紫发少年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身后的柴火响声越来越大，咕噜咕噜的沸腾声和越发浓郁的食物香气打断了真嗣的思绪。他看着旁边双眼亮晶晶的小智，妥协地叹了口气，指指右边的背包。

“…碗在那边。”

“好耶！”

木头在火焰里劈啪作响，碗中弥漫出浓郁的香气，随着喉咙吞咽，香甜的浓汤滑入食道，将暖流运向四肢百骸，恢复着稍稍僵硬的身体。

不管发生了什么，在美味的食物面前，谁都很难继续紧绷。

燃烧的篝火将温度上升的恰到好处，真嗣随着光转移视线，看见了那双琥珀色眼睛里倒映着跳跃的火焰，对方连黑色的发梢也被火光沾染，尾端变成了浅浅的栗色。被看着的小智没察觉到视线，抱着碗吃的正开心；耳边除了劲敌和宝可梦开心的进食声，偶尔还会传来几声虫系宝可梦的嗡鸣。

他们之间过于平和的气氛对前几天还只能在电视转播上看见劲敌的真嗣来说，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说呢，虽然在神奥时的关系那么剑拔弩张，缓和之后他们也远算不上亲密，但真嗣不讨厌、或者说，是享受此时的相处的。

随手将已经没有食物的碗放在一边，拿起干燥的枝条，调整着篝火大小；即使位置比刚刚靠后了一些，真嗣也没有把视线挪开。他看见小智在火光边，吃的嘴巴鼓鼓，身上被覆盖了一层轻薄的暖光，让男孩脸上微小的绒毛清晰可见，显得柔软又无害。他看的坦坦荡荡，甚至想拿图鉴拍几张照。

反正、就算被发现了，笨蛋也是不会多想的。

意识到的瞬间就开始焦躁起来。

把枝条丢进篝火，干燥易燃物让火焰猛烈上升起来，在霎然窜起的火光中，他忽然很想把扰乱自己情绪的思考都丢进火堆燃烧殆尽，像纸片一般，烧到最后的纸灰在烈焰中腾起，漂浮，最后化为齑粉四散而去。他清楚自己为什么感到烦躁，却暂时做不到除了烦躁以外的任何事。

真嗣皱着眉摆弄柴火，裤脚传来的细微拉力和叫声让他顿住了。小智也被吸引，琥珀色眼睛望了过来。

“玛狃拉……？”

玛狃拉的碗已经空空如也，看样子也不太像没吃饱。真嗣看向玛狃拉有些没精神的眼睛和浮着水汽的皮毛，突然反应过来。

“对不起，是温度太高了吗…你先回来吧。”

真嗣简单察看了一下冰系宝可梦的状态，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便掏出红白相间的精灵球懊悔的收回玛狃拉，心情越发焦躁；作为训练家却没有注意到宝可梦的不适，太大意了，至少这方面绝对不应该被情绪影响才对……

“真嗣，”小智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后突然开口，“你这次都带了什么宝可梦啊？”

真嗣不清楚他发问的原因，但还是回答道：“……、基本，都带了吧。”

“这样啊……”

小智蹙眉，掰着手算起来。没得到下文的真嗣受不了他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直接反问：“所以？为什么问这个？”

“真嗣不是和我一样到新地区一般只带一两只宝可梦，其他靠自己收服的类型吗？为什么这次带了这么多呢？”

“……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是雷嗣哥说的啦！我知道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小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向真嗣：“总觉得，有一种「我们是一样的」这种感觉，平时也很少看见和我做法一样的人…”

真嗣飞快收回视线。

确实如他所说，这种做法不是训练家的常见作风。人是一种很难向下兼容的生物，大部分训练家在得到初始宝可梦后，就会经历一次收服齐六只宝可梦的过程，在历尽艰辛后终于尝试到了战斗力充沛的滋味、知道了拥有一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宝可梦队伍是什么感觉，那么，再让他们回到最初的状态，想必大部分训练家都不会接受。

即使是为了收服新地区的宝可梦，常见做法也会带两到三只宝可梦，并且在旅行途中也有随时更换的可能；而不是像小智和真嗣一样，以几乎是重新开始的状态进行新地区的旅行。

真奇怪啊，他们应该是劲敌不是吗？

在小智遇到过的所有劲敌中，真嗣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明明他们针锋相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互相争执，每次的偶遇也时常伴随着争吵。即便如此，如果让小刚来描述，他会认为小智和真嗣并不是水与火般不相融的关系。

他们仍然有共同点。

硬要比喻的话，这对劲敌更像玻璃镜中映出的两面，一面对着镜子做出动作，另一面也做出相同的动作，但旁观的人会觉得，这两面不是完全相反吗？

他们同时向前，但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宛如镜面反转。

正像竹兰所说，“所有生命与其他生命相遇，然后孕育出别的东西。”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和真嗣非常不对盘，但小智一直到最后也觉得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即使走向目标的途径完全相反，他也仍然在意着真嗣。在铃兰大会上进行了那前所未有的决战之后，他的的确确感觉到，自己和那夕阳下模糊的紫色影子的内心，都多出了不曾有过的情绪。

那天比赛结束后的天空被落日烧的滚烫，小智站在台阶上，试图抓住心中那转瞬即逝的骚动；这短短的几秒尚且不能让他明白为什么他的心跳在耳边如擂鼓般咚咚作响，于是他只能简单将其归结于战斗后尚未停止的心潮澎湃，大声地向刚刚的对手喊出了再次对战的邀请。紫发的劲敌如往常般寡言少语，背对他挥挥手以示回应，于是终于得到正常分别待遇的小智站在原地心满意足的目送真嗣远去。劲敌的背影渐行渐远，西沉的太阳也已经临近坠落，他就这样看着那最后的黄昏与紫色身影一起消失在沉沉夜幕。

然后、小智转身，继续走向他未完成的道路。

合众、卡洛斯、阿罗拉、迦勒尔，梦想仍然遥远，他的旅途也从未停歇。但偶尔、偶尔，午夜梦回，他会想起那天两个人激烈到仿佛要燃烧殆尽般的战斗，他会想起最后那将天空染红的黄昏，他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两个人激烈的争吵，在梦的间隙，他还会想起那天分别时莫名的心情。

回忆的碎片有时在傍晚闪过，有时是在保养精灵球的途中，更多的是在战斗之后、背包中的安抚之铃叮叮作响之时；到后来，小智已经不太记得每次相遇时他和真嗣争吵的理由，但仍然会习惯性的想起紫发的劲敌。

——于是、在更多的情绪伴随回忆而来之前，他对库库依博士说：

“这次通过联盟申请来阿罗拉的训练家里，有叫真嗣的吗？”

-

在真嗣出发的时候，雷嗣也好奇的询问了他。

“你会选阿罗拉地区作为第一目标我倒是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这次带满了六只宝可梦？”

打破了以往只带少量宝可梦到新地区旅行的习惯，一反常态的将全员备好，真嗣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他去阿罗拉的首要目的是Z技能，之所以和Mega进化、极巨化相比，他更倾向于先掌握Z技能，是因为Z技能有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个特点——泛用性。

Mega进化正如其名，比起技能来说更像是某种借助外力的短暂进化，单纯将宝可梦的个体值上涨确实是简单粗暴的提升实力途径，但对于真嗣而言，只有少数宝可梦能进行Mega进化这一缺点就足以致命。

而极巨化……会改变技能这点先不谈，它与Mega进化一样，不适用于每只宝可梦个体，尤其是体型娇小的宝可梦。即使威力确实惊人，但目标过大、且更容易中异常状态的缺陷也同样明显。

至少真嗣目前想要的，不是这种牺牲队伍部分灵活性而换取来的强大。

所以，在选中Z技能后，为了能够让主力宝可梦第一时间体验到Z技能同时加以记录，再测试加入Z技能后队伍内的相性，真嗣才一反常态的带了全员出发。

他并没有把队伍构思讲的很详细，不管怎么样他和小智姑且是劲敌，这种方面尽心尽力解释清楚总感觉很奇怪。而且，他带六只宝可梦的理由也不完全是为了训练，另外那个理由更难以启齿——

那天铃兰大会的战斗实在太深入骨髓，真嗣构建队伍时，脑中就会闪过那双斗志昂扬的琥珀色双眼。于是，在选择宝可梦的时候，他没有选择巨金怪、暴鲤龙、烈咬陆鲨这种传统意义上的强大宝可梦，而是选择了在神奥地区时，他最常用的六只宝可梦。

很难说真嗣这种行为没有受某个在铃兰大会拿出完全一样阵容的劲敌影响，虽然他绝对不会承认就是了。

燃烧的篝火噼里啪啦，旁边饱餐完的宝可梦们已经开始犯困，皮卡丘和圈圈熊张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真嗣走向自己的宝可梦们，开始挨个检查状态，土台龟悠闲地站在原地，乖顺的任其上下其手；面无表情的训练家顺利检查完毕，便抬手将状态良好的宝可梦们收回精灵球内。

旁边的小智则和真嗣那边游刃有余的场面正相反，整个人都被快龙紧紧抱住；于是训练家只能无奈的维持姿势，低头问宝可梦们是不是都吃饱了，结果当然是被亲昵的围住疯狂贴贴。他一边笑着一边挨个摸摸头，然后才把大家收回球内休息。

安顿完大家的小智转头正好看见真嗣利落的收拾着餐具和周边零散的材料，他挠挠头，也跟着开始清理火堆边的残羹冷炙。

两个人都是旅行老手，收拾速度很快。拉上背包拉链的真嗣望向小智，冷不丁说道：“我明天就会开始诸岛巡礼。”

“好快！”小智睁大眼睛，“已经拿到诸岛巡礼证了吗？”

想起拿诸岛巡礼时，那诡异的氛围，真嗣不由得沉默了一瞬间才开口：“那个叫库库依的博士，他……”

“你见到库库依博士了吗？我在阿罗拉受到了很多他的照顾，是个大好人哦！”

一听到库库依的名字，小智就开心的分享起来。库库依博士确实细心又友善，在阿罗拉上学的这段时间博士将小智照顾的很好。真嗣看着他这副样子，欲言又止，还是没把下半句话问出来。

小智一向不太能读懂气氛，真嗣没回话，他就以为这段问话到此为止了。于是他又开启下一个话题：“真嗣今天是准备露宿吗？还是有订旅馆？如果露宿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没订旅馆。”

将之前订了两晚的汽车旅馆当做不存在一般，只犹豫了一秒真嗣就斩钉截铁回答道。

TBC.

碎碎念：      

赶上3.14的小智日了…太极限了。算是过渡章，交代一些有的没的。

小智那个顶着脑袋碎碎念的姿势可以参考↓

图源水印，真的很萌，宝宝T T